杜牧（803—852），字牧之，号樊川居士，晚唐著名诗人，与李商隐并称“小李杜”，他的诗作风格清新俊逸，尤以绝句见长，既有豪放雄浑之作，也不乏婉约细腻之笔，杜牧的绝句题材广泛，涵盖咏史、抒情、写景、感怀等多个方面，语言凝练，意境深远，展现了极高的艺术成就，本文将精选杜牧的几首经典绝句，分析其艺术特色与思想内涵。

一、杜牧绝句的题材分类

杜牧的绝句大致可分为以下几类：

**1. 咏史怀古

杜牧擅长以史为鉴，借古讽今，其咏史诗往往通过对历史事件的深刻反思，表达对现实的感慨。

**《赤壁》

> 折戟沉沙铁未销，自将磨洗认前朝。

> 东风不与周郎便，铜雀春深锁二乔。

这首诗以赤壁之战为背景，通过“折戟沉沙”这一细节，引发对历史的思考，后两句假设周瑜未能借东风战胜曹操，则二乔（大乔、小乔）将被囚禁于铜雀台，暗含对历史偶然性的感叹。

**《题乌江亭》

> 胜败兵家事不期，包羞忍耻是男儿。

> 江东子弟多才俊，卷土重来未可知。

此诗针对项羽自刎乌江的历史事件，提出“卷土重来”的可能性，体现了杜牧对历史人物的独特见解，也表达了他对坚韧精神的推崇。

**2. 写景抒情

杜牧的写景绝句往往情景交融，语言优美，富有画面感。

**《山行》

> 远上寒山石径斜，白云生处有人家。

> 停车坐爱枫林晚，霜叶红于二月花。

这首诗描绘秋日山行所见，以“霜叶红于二月花”作结，既写出枫叶的绚烂，又暗含对生命活力的赞美，意境深远。

**《江南春》

> 千里莺啼绿映红，水村山郭酒旗风。

> 南朝四百八十寺，多少楼台烟雨中。

此诗以简洁的笔触勾勒出江南春景，前两句写自然风光，后两句转入历史遗迹，在美景中融入沧桑之感，耐人寻味。

**3. 感怀人生

杜牧的感怀诗多表达对人生际遇的思考，情感深沉。

**《秋夕》

> 银烛秋光冷画屏，轻罗小扇扑流萤。

> 天阶夜色凉如水，卧看牵牛织女星。

这首诗以秋夜为背景，通过“扑流萤”“卧看牵牛织女星”等细节，表现女子的孤寂，也暗含诗人对人生聚散的感慨。

**《遣怀》

> 落魄江湖载酒行，楚腰纤细掌中轻。

> 十年一觉扬州梦，赢得青楼薄幸名。

此诗回顾了杜牧在扬州的生活，既有对往昔放荡不羁的自嘲，也流露出对时光流逝的无奈。

二、杜牧绝句的艺术特色

**1. 语言凝练，意象生动

杜牧的绝句往往寥寥数语便能勾勒出鲜明画面，如“霜叶红于二月花”“水村山郭酒旗风”等句，语言精炼而意境深远。

**2. 善用对比与转折

他的诗常通过对比或转折增强表现力，如《赤壁》中“东风不与周郎便”的假设，以及《题乌江亭》中“卷土重来未可知”的逆向思维，使诗歌更具张力。

**3. 情感含蓄，寓意深刻

杜牧的诗很少直抒胸臆，而是通过景物或历史事件间接表达情感，如《江南春》中“多少楼台烟雨中”既写景，又暗含对历史兴衰的感慨。

三、杜牧绝句的影响与评价

杜牧的绝句在晚唐诗坛独树一帜，对后世影响深远，宋代苏轼、陆游等诗人均受其启发，清代王士禛称其“风流俊爽，独步一时”，他的诗既有豪放之气，又不失细腻之美，展现了晚唐诗歌的独特魅力。

杜牧的绝句题材丰富，风格多样，既有咏史怀古的深沉，也有写景抒情的优美，更有感怀人生的哲思，他的诗语言凝练，意象生动，情感含蓄，展现了极高的艺术造诣，通过赏析这些经典绝句，我们不仅能领略杜牧的诗歌才华，也能感受到晚唐社会的历史氛围与文化精神。